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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ishili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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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第一章 情为谁开
  初夏的清晨,鸟鸣花香,王宝儿很早就来邀请李瑟和古香君去花园里玩,古香君因为答应了冯总管要给他酿酒,就推辞不去了。
  王宝儿见古香君不去,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也就不甚勉强她。
  李瑟自从被废武功后,已经放弃了修炼,因而每天醒得很晚,初到王家时,因是客人,才起床早了,可是过了几日,见无人理会,懒病就又发作了。
  今天王宝儿清早就来邀他,见他还在床上,不由兴奋异常,捏着李瑟的鼻子道:“大哥,你快起来啦!你这样懒,我天天早上起床来叫你好了。”
  李瑟被王宝儿弄醒,又听了她的言语,吓得什么瞌睡都没了,叫王宝儿出去,才飞快地穿衣起床,到了外面,见古香君抿嘴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王宝儿和李瑟先去吃过了早饭,才往花园里去了。李瑟心想:“这丫头真要是每天清早找我来,那就惨了。”便道:“妹妹,你容貌这么美,可是为什么不知道保养自己呢?”
  王宝儿心里欢喜,道:“什么保养?”
  李瑟道:“你不知道吗?女孩子睡眠多了,皮肤才好的,尤其早上,要多睡会才好的。你现下年纪小,不觉得,等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王宝儿笑道:“哥哥骗人,香君姐姐怎么起床就很早呢?她啊!都已经做了很多事了,你还在梦周公呢!”
  李瑟道:“她有别的妙法,你不能和她比。”心想:“把事情推到香君身上好了,回去叫她圆谎。”
  王宝儿却不再问,笑咪咪地道:“那我以后晚些起床就是了。”
  李瑟心里舒了一口气。
  二人在花园里欣赏景物,此园怪石遍布、雕栏玉砌、水阁楼台,兼且满园的牡丹竞相开放,奼紫嫣红,煞是好看。
  二人正看时,一人沿着小路,穿过花丛走来,李瑟见是赵四公子,心里担心,转头见王宝儿低下粉颈,一副幽怨的样子,不由心里了然。
  赵铭到了二人近前,李瑟笑道:“我正和宝儿提到赵公子,不想公子就来了,真是巧极,我们一起游园如何?”
  赵铭一笑,转脸对王宝儿道:“妹妹,上次是我错了,你要怎么责罚我才肯原谅我?”
  李瑟见了,心里暗笑。
  王宝儿想了一下,道:“算啦!其实我也没生你的气,过去的不要提了,我们一起玩吧!”
  赵铭见王宝儿神色淡淡的,和以前自己得罪她,她非作弄自己,非得想出古怪的主意为难自己大不相同,心里一阵难过,可是面上只好一笑。
  三人初时有些尴尬,不过李瑟和赵铭一心烘托气氛,妙语如珠,一会儿三人就欢声笑语起来。
  赵铭道:“李兄,那日你当众独发高论,振聋发聩,足见是个忧国忧民的大丈夫,在下真是钦佩,虽则我出身豪门,可是我也对那种腐化的生活看不惯的。”
  王宝儿也笑道:“是啊!是啊!李大哥把大家都说服了,连薛姐姐请来的解先生都抚须点头呢!”说着做着摸胡子的样子,二人看了都是一笑。
  李瑟道:“赵兄客气了,我不过一时说些胡话,哪里是什么忧国忧民呢?对了,宝儿,你说的解先生是谁?”
  王宝儿道:“是编‘永乐大典’的解缙先生。”
  李瑟惊道:“是他?天下第一才子解先生?就是坐在主位的那位先生?难怪坐在首位!”接着又跌足道:“可惜!可惜!当面错过,无缘结识他啊!”
  赵铭道:“李兄不必叹息,解先生最喜欢宝儿妹妹了,和她熟得很,你若要她帮忙,天天相见,也不是难事。”
  李瑟看了一眼喜滋滋的王宝儿,道:“那倒不必,我虽慕名已久,可是却不会特意去求,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再说我也没什么事情,贸然求见,也是不妥!”
  三人正在说话,李瑟忽见花丛中前后走来二人,前头的是个男子,英气迫人,正是四大公子之一的南宫喧。
  后面的女子容颜极美,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穿花拂柳般地过来了,李瑟瞧着有些面熟,却不知哪里见过。
  那二人来到三人面前,南宫喧笑道:“我适才刚巧遇到了碧小姐,心里正觉凑巧呢!没料到又遇到了三位。见三位谈笑风生,有趣的很,不知道能否大家一起游玩?不知三位欢迎我们吗?”
  王宝儿拉过那位少女,道:“我啊!只欢迎碧姐姐,至于别人呢?我就不喜欢了。”
  赵铭连忙笑道:“宝儿姑娘惯会和人开玩笑的,南宫大哥千万不要介意。”
  南宫喧笑道:“王小姐聪明伶俐,我怎会介意!”
  王宝儿道:“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啊!四哥哥,你不是常和我说南宫家的人,发的是人命财,最是讨人厌的吗?现在怎么却帮起人家了呢?”
  赵铭尴尬异常,不知道王宝儿为什么说出这样的气话来,连带自己也扫了进去,虽然四大世家暗里相斗,可是表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现在却怎么办好?
  南宫喧先是一怔,然后苦笑道:“王小姐说的真是一针见血,虽然我家以造福于世为己任,可是却和战事与江湖争斗脱不了干系,天下越乱,我家钱财便会越多,在下真是无话可说。”
  南宫喧这样一表白,众人都感意外,李瑟也是大起好感,心想:“宝儿说的幼稚,事情哪里是她说得那样简单,可是南宫公子却不辩解,又有容忍的肚量,真是一代豪杰。”便道:“南宫兄真有大量。”
  然后他对王宝儿皱眉道:“宝儿,你的想法不对,怎么能这么冤枉人呢?快向南宫兄道歉。”
  南宫喧见王宝儿一脸愤怒的表情,忙道:“不用,不用,只要小姐不生气就好,哪里要什么道歉。”
  王宝儿噘着嘴,施礼道:“南宫大哥,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赵铭最是熟悉王宝儿不过,料她定会发脾气给李瑟难堪不可,哪知却见王宝儿委委屈屈地按他的话做了,不由心里一凉。
  另外一个在旁边一直观瞧的碧宁碧大小姐见了这刻的情景,也是心里恼怒之极,冷笑道:“瞧不出李公子本事这么大!”
  李瑟因不认识碧宁,一直也没瞧她,此刻见她和自己说话,而且知道自己的名姓,不由诧异,听她的话语,大有嘲讽的意思,李瑟岂会听不出,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不由得愣在那里。
  王宝儿却道:“碧姐姐,大哥本事自然不小,还用你说吗?你那天不是和薛姐姐一起见过大哥了吗?对了,你们谈得如何?你们都聊了什么?”
  碧宁道:“聊了什么我不知道,见了什么我倒知道。”
  王宝儿奇道:“见了什么?”
  碧宁道:“见了一只呆头鹅,嘎嘎地叫了几声就走了。”
  李瑟这才想起碧宁原来是在薛瑶光房中那个美人。这时王宝儿还在思索,赵,南宫二公子却听出了碧宁的嘲讽之意,忙解围道:“我们不谈这些了。园中如此景色,大家不如共赏吧!”
  几人便一起游玩。
  赵铭道:“各位看这园中各种牡丹开的极是繁华美丽,却不知哪种可以称王呢?”
  南宫喧道:“我看姚黄当数第一。”
  赵铭道:“不是,非魏紫莫数。”见王宝儿含笑不语,便问道:“妹妹以为如何?”
  王宝儿眼珠一转,笑道:“园中牡丹,百无一是,百无一是。”
  李瑟见了王宝儿的表情,就知道她说的是谜语,方才王宝儿委屈的听他的话的事情,他说了之后,也是后悔。心里是既感激又歉意的,只考虑南宫喧的面子,却没顾及王宝儿。
  这时正是凑趣弥补歉意的好机会,便仔细一想,然后跟着笑道:“对,对,妹妹说得好,自无一是,自无一是。”
  王宝儿眼里闪着亮光和李瑟相视而笑,赵铭一怔,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说最好的是白牡丹啊!”
  南宫喧见碧宁还有些迷惑,便笑道:“‘百无一是’是说‘百’字去除上面的一横,就是‘白’字,‘自无一是’也是‘自’字去掉里面的一横,也是个‘白’字。二位真是高才,能蕴谜语于闲谈中,真是了不起。”
  碧宁白了李瑟一眼,说道:“宝儿才是聪明呢!其余的人跟着拾人牙慧,算不得什么本事。”
  王宝儿没听出碧宁处处在压制李瑟,还以为她不懂,就解释道:“碧姐姐,你不知道,其实这猜出别人的谜底,然后再跟着别人的意思,再编个同样的谜语更难呢!呵呵,好啦!
  我再出个谜语,让大家一起来猜。碧姐姐不喜欢,就不用猜。”
  王宝儿笑咪咪地道:“我有一物生得巧,半边鳞甲半边毛,半边离水难活命,半边入水命难逃。”然后看了一遍众人。
  赵铭方才让李瑟抢了风头,这时打点精神,绝不想再失先机的,略一思索,也跟着道:“我也说一个谜语吧!‘我有一物分两旁,一旁好吃一旁香,一旁眉山去吃草,一旁岷江把身藏。’”
  南宫喧此人讲究中庸之道,既不占先,也不想落后,何况有两位美女在旁,是不能显得智慧不足的,便也道:“赵兄如此,那我效颦出个谜语吧!‘我有一物生得奇,半身生双翅,半身长四蹄;长蹄的跑不快,有翅的飞不起。’”
  众人说完,一起都看李瑟,李瑟道:“三位的谜底都是一个‘鲜’字,在下本想也编一个谜语的,可惜苦思不得,大概是‘黔驴计穷’了吧!”
  南宫喧道:“李兄是谦虚罢了,哪里会做不出。在下对谜语不怎么在行,我看三位雅兴不浅,一会儿还不知有什么难猜的谜语呢!我与其留在这里出丑,不如现在就先告辞了。碧小姐好像对谜语也没什么趣味,不如和我同走可好?”
  李瑟和赵铭见南宫喧和碧小姐是同来的,该是二人幽会,这刻要一起离开,定是郎情妾意去了,二人便不留,任他俩去了。
  王宝儿被勾起了兴致,只要有人陪她猜谜语就好,见他们走了,就立刻又出起谜语来,三人又猜了起来,李瑟猜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兴致了,而赵铭一心想把李瑟比下去,因而一会儿的工夫,就只剩下王宝儿和赵铭在猜了。
  李瑟见二人亲热得很,心里也是高兴,假意去看风景,便悄悄地离开了。
  王宝儿和赵铭猜得兴高采烈,忽然,王宝儿神色黯然起来,说道:“我不猜了。”便向一处凉亭走去。
  赵铭跟在后面,到了里面,赵铭从衣襟里拿出一块手帕,放在石凳上,让王宝儿坐下,这是赵铭多年来的习惯了,王宝儿素来是爱干净的,因而这手帕是随身带着,随时可以给王宝儿预备的。即使是夏日,他也如此。
  王宝儿坐下良久不语,赵铭一瞬间觉得她是一个大姑娘了,那种恬静温柔的模样是以前那个活泼天真的女孩所没有的,赵铭一下子心里恍惚起来,惘然若失,二人都各想心思,黯然无语。
  忽然,王宝儿脸上有两滴泪珠流了下来,赵铭蓦然见了,心里一痛,他知道那绝不是为他流的,这个自己最亲密的妹妹,有了自己的秘密和心思了。
  果然,王宝儿抬起头,幽幽叹道:“四哥哥,我知道你一直就对我好,从小要是没有你陪着我,给我解闷,也许我早就闷死了呢!我有什么心思,都会对你说的。”
  赵铭道:“是的,你有什么烦恼,我都会尽力帮你的。我们自小就在一起,你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我遇到什么烦恼,一看见你,我也就高兴了,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那样纯真的笑容。”
  王宝儿叹道:“可是我再也不能够了,我长大了,原来人长大了是这么一回事。”
  赵铭心里一酸,他平生自负得很,甚少不如意事,可是现在却觉得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
  赵铭怅然道:“你……是为了什么呢?”
  王宝儿道:“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四哥哥,你一直对我好,本来我想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一遇到了他,我才知道那种喜欢的感觉是和喜欢你是不同的,喜欢……一个人,原来,心是会痛的,会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又忧愁的。”
  赵铭心情激荡,直欲舞剑和人厮杀一场,闭目良久,才睁眼对呆呆的王宝儿道:“没关系,我也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你有什么烦恼和麻烦,我会帮你解决的。”
  王宝儿呆呆地道:“不必了,我想我自己会解决的。四哥哥,我永远都记得你对我的好。”站起身,对赵铭展颜一笑,忽地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然后飞奔去了。
  赵铭觉得她的小嘴凉丝丝的,温柔香甜,可是他知道他永远再不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他已经永远的失去她了。
  再说李瑟回到家里,因为王宝儿和赵四公子和好了,心里觉得坦然起来,所以很是高兴,兴冲冲进了门,穿过外间,直奔里屋,口里还叫道:“香君,你在吗?”
  忽听古香君在里面喊道:“李郎,你先别进来。”
  李瑟哪里肯听,笑道:“你又在做什么?我偏要进去。”
  古香君急道:“不要,有女客在,我们在换衣服呢!”
  李瑟心想:“香君还真会说谎,哪里还会有什么女客人!”就推门进去道:“女客人吗?是不是美女啊?我正好瞧瞧。”
  李瑟笑嘻嘻地进了屋,见古香君帮着一个女子,手忙脚乱地在披外衫,那女子坦露着雪白的香肩,穿着红色的肚兜,煞是耀眼,而古香君也只穿着小衣。
  李瑟吃了一惊,连忙转身,口里道:“对不起,对不起,得罪,得罪。”连忙出了门。
  李瑟站在外面,心里砰砰直跳,感觉似乎过了良久,古香君才喊他叫他进去,李瑟定了定神,走了进去,见古香君和那女子都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那女子低着头,羞答答的,美艳无比,却乃是才女薛瑶光。
  李瑟见薛瑶光衣服都已经穿戴整齐了,可是此刻看去,恍然还有方才那种惊艳的感觉,吸了口气,施礼道:“薛姑娘,请恕小子冒昧,您大人有大谅,请原谅小子。”
  薛瑶光却没抬头,仍是低头“嗯”了一声,古香君却道:“李郎,你也真是的,我说过多少回了,叫你进来前先敲门,等人家允许了才能进去。可是你总也不听,好啦!现在出丑了吧!”
  李瑟苦笑道:“嗯,是我的不是。我是穷人家的小子,哪里懂得什么礼仪,你们都是大家闺秀,温柔贤慧,今日小子愚鲁,冒犯了两位,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听香君小姐的话,绝不违背。”
TOP Posted: 03-27 14:01 #6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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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玉人之约
  薛瑶光听了李瑟夫妻的对话,噗嗤一笑,道:“好了,瞧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的,我不是小气的人,公子出于无心,也不必内疚。不过古姐姐,你也真是厉害,怎么能令李公子这样洒脱不羁的人这么温顺的呢?倒要请教了。”
  李瑟拉过一张凳子,坐在二人不远处,笑道:“薛姑娘可千万别听她说的话,上次宝儿妹妹就因为这个还找我诉苦,而且找我麻烦呢!”
  薛瑶光道:“呃?”
  李瑟道:“她们二个不知怎么提起来的,说如果一个男子无钱却英俊有才能,另一个呢!家里有钱却既丑又没才华,那么如果选夫君的话,该怎么办呢?香君告诉宝儿道:‘这容易得很,白天吃在富家,晚上歇息在穷家可矣!’宝儿为这个埋怨我了两天。”
  薛瑶光听了脸上羞红,却忍不住捂嘴笑个不停,古香君道:“李郎,你干嘛说我们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当薛姑娘面,你也不知道羞!”
  李瑟道:“你还说我,这话是谁说的啊!正好薛姑娘来了,给评评理,你欺负我妹妹不要紧,可是却连累我受罪啊!”
  薛瑶光止住笑道:“好啦!你们之间的事情啊!我可管不了,我走啦!你们继续打情骂俏吧!”
  这次轮到古香君红了脸,道:“我们哪有啊!姑娘再坐一会儿吧!”
  薛瑶光已经起身往外走了,道:“坐了好一会儿了,大热的天,有些倦了,改日再来吧!”
  古香君和李瑟便不再留,送她出门。
  李瑟和古香君送走了薛瑶光,古香君问道:“郎君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而且这么高兴,是不是偷瞧到了人家女孩子,心里就开心得不得了呢?”
  李瑟笑道:“哪里啊!世上还有哪个女孩子能和你比呢!你那么美丽,无论谁和你比,就都成了丑鬼无盐了,我还会喜欢别人吗?”
  古香君道:“不知为什么,郎君的嘴越来越甜了,哄的人家迷迷糊糊的。”
  李瑟笑道:“我说的是心里话,自然你听了高兴啦!”
  古香君道:“是真的?薛姑娘可是个美人儿啊!又有才华,难道不比我好吗?你不喜欢她?”
  李瑟“哈哈”大笑,扳住古香君的双臂道:“傻丫头,你真是傻气的很,你当别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我啊!那四大公子里的赵公子和南宫公子,乃人中之龙,英俊潇洒,胜我数倍,都是薛姑娘的考虑对像,其余的世家子弟,侯门公子,多不胜数,就是排队,我都排不进去,你还担心什么?”
  古香君道:“那她为什么屡次的要见你?这回又巴巴的给我送来了好多漂亮的衣服,是不是要藉机接近你呢?”
  李瑟噎了一口气,哭笑不得,道:“你这小脑袋啊!整天不知想些什么,胡乱安些事情在我身上。定是你闷得慌,可是我们不出门,哪里有什么趣味呢?”
  古香君道:“我喜欢清静的。你自己去城里逛吧!秦淮的风光,你能舍得不去瞧?”
  李瑟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脚步声,道:“是宝儿,怎么这么快她就来了?”
  古香君道:“这很稀奇吗?”
  王宝儿进门道:“什么稀奇不稀奇的?说来给我听听。”
  李瑟道:“别听她胡说八道,你不记得她取笑你的那些话了?”
  王宝儿道:“记得是记得,不过我知道嫂子都是你教坏的,要怪也都要怪在你头上。”
  李瑟道:“怎么又都怪上我了,真是的。对了,宝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王宝儿气愤的道:“难道一个人不许来?那我走了。”说完抬腿就走了。
  李瑟莫名其妙,说道:“这丫头怎么了,脾气这样大!”对古香君道:“你怎么还不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古香君道:“你得罪的人,还是你去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李瑟道:“我哪里得罪她了?”说着出了门,心里厌烦之极,心想:“小丫头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难道赵公子又得罪她了?”
  李瑟赶上王宝儿,问道:“妹妹怎么了?算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了。”
  王宝儿道:“我不生气也行,不过晚上你要来陪我喝酒。”
  李瑟道:“啊?不行,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那样会被人耻笑的。你换个主意好了。”
  王宝儿道:“是啊!我想也不行,这样吧!我们掌灯的时候去找薛姐姐,那样不就行了?”
  李瑟道:“她不欢迎的,你不知道,我得罪过她,不见她好了,何必自讨没趣。”
  王宝儿道:“谁说的,方才我遇见了她,她还夸你有趣呢!去啦!薛姐姐喜欢见你的。”
  李瑟听了恼怒,心想:“薛姑娘枉称才女,我不愿意接近她,她还不知道?刚才在我屋里,因为香君在,我才对她客气些,尽些待客之道,难道她以为我喜欢见她?”赌气道:“她既然喜欢见我,那你别去了,我自己去会她。”
  王宝儿高兴地道:“啊!好啊!好啊!哥哥早就应该这么做。那就这样说定了。嘻嘻,我还以为很难说动你呢!”然后笑着示意李瑟不用送,迈着轻快的小步去了,临去道:“我去告诉薛姐姐一声,说你晚上去看她。”
  李瑟愣在原地,痴了一般,心想:“疯了,难道是我疯了!为什么所有人的心思都和我想的不一样,她们想的都是什么?”想起自从出山之后,遇到很多难以了解的事情,不由的沮丧起来。
  李瑟无精打采的回到房中,古香君见了一笑,也不理他,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晚上用过饭,李瑟就去拜会薛瑶光,心里打定主意,要瞧瞧这个女子到底想做什么。
  李瑟来到柏香堂,被一个丫鬟带着,来到庭院中一个凉亭处,天上月亮初上树梢,明辉轻洒,四周的虫鸣在静夜里更显清脆。
  李瑟藉着月光,只见一个少女坐在一处栏杆上,清丽的背影,柔肩细腰,大是撩人。
  李瑟原来心中恼怒,可是当此情景,只觉看见了一幅美好的画卷,心情大好,心里安静下来,看了一会儿,正欲上前打个招呼的时候,忽听那女子吟道:“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亦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事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正是薛瑶光的声音。
  李瑟不意薛瑶光忽然吟起诗来,呆了一下,才道:“薛姑娘雅兴不浅,可是这诗乃是唐人秦韬玉的‘贫女’,说的是一个贫女的事情,姑娘大家闺秀,怎能和这首诗扯上关系呢?”
  薛瑶光转身一笑,月光拂在她的脸上,明眸皓齿,异常的美丽,令人有嫦娥下凡的感觉。
  只听她轻轻地叹道:“公子大才,怎么不知这首诗语意双关,字里行间流露出怀才不遇的感恨呢?我自负才貌双全,可是虚度一十八载,连一个知心的朋友也没有。我可施展计策
  赚得百万钱财,可是却不能买来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我名声越大,钱财越多,可是却越孤单寂寞,你说我辛辛苦苦是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罢了!”说完举头望月,落寞无比。
  李瑟从没想过她既美貌又有才,家世又好,名声又大,女子能有的所有的好处她都齐全了,可是仍然心里不快活,不是和王宝儿一样吗?
  看来世人都有不如意的,先是一怔,然后想起自己的心思,不由吟道:“古人若不死,吾亦何所悲。萧萧烟雨九原上,白杨青松葬者谁。贵贱同一尘,死生同一指。人生在世共如此,何异浮云与流水。短歌行,短歌无穷日已倾。邺宫梁苑徒有名,春草秋风伤我情。何为不学金仙侣,一悟空王无死生。”
  薛瑶光喃喃道:“‘贵贱同一尘,死生同一指’,道尽人生真意,公子既然如此想,为何以自己是个贫穷人之藉口,拒绝别人于千里之外呢?”
  李瑟心里一叹,心道:“你只看中了这句,可是你以为‘何为不学金仙侣,一悟空王无死生。’这句是虚指吗?”可是也不想说破,就道:“姑娘这般说,那小子若再推托就太失礼了,承蒙姑娘几次相邀,我也是心怀感激的,若姑娘不嫌弃小子愚鲁,时时候教,在下愿戮力为姑娘分忧。”
  薛瑶光欢喜地道:“这样才对嘛!不要再故意躲避我了,像公子这样的人,心怀坦荡,见识卓绝,定不会有男女之间的成见。”心想:“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最后定会在我的手掌之中。”
  李瑟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心想:“她好奇心强的缘故吧!非得要我当她朋友不可,等我迁就她几次,大家熟悉了之后,她新鲜劲一过,她就会厌烦我了。”
  二人正在微笑不语,各想心思的时候,忽听东边传来一阵吵闹声,灯火冲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隐约传来什么“抓淫贼”等口号声,李瑟脸色一变,道:“不好,真的有淫贼来了。”
  薛瑶光却是镇定的很,笑道:“公子不须担心,王家的护卫严密,料贼人讨不了好去。”
  李瑟想起自己半夜偷偷去见王宝儿的时候,还不是立时就被人察觉了,结果害的王宝儿的父兄都齐去观看,可见王家的守卫多么厉害,想到这里,脸上一红,道:“不错。”
  这时,一个人带了一队护卫走了过来,那人道:“小姐,冯大总管派人传来话说,有贼人方才在天香阁出现,现在大家正在追捕,叫小姐小心些为好。小姐,天色已晚,不如回房去吧!”
  薛瑶光笑道:“你们去吧!有练叔叔在这里照看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那头目愣道:“练大侠在此吗?早知如此,我等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宗祖真是对小姐关怀倍至。”说完鞠礼退到一边,却不离开。
  薛瑶光扫了一眼李瑟,笑道:“其实公子武功高强,保护我绰绰有余,哪里还用得到其他人呢!”
  李瑟却不理会薛瑶光说的话,一脸忧色,道:“那淫贼去了天香阁,宝儿不会有事吧?我得去瞧瞧。”
  薛瑶光道:“放心吧!她的护卫都是江湖的高手,还有内廷锦衣卫的人,绝不会有事的。”
  李瑟道:“原来如此,那么我……”话还没说完,忽地一个人影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快如闪电,直射向薛瑶光。
  此事事发突然,旁人反应不及,可是李瑟离得薛瑶光极近,下意识下一把把薛瑶光抓在怀里。
  电光石火之间,李瑟身边窜过一人,只听那人大叫道:“好贼子!”
  李瑟只见一个中年壮汉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已经无声无息地交了一掌,那黑衣人被震得飞了开去,闷哼一声,借势腾空翻墙就走,那壮汉喊道:“祈二,你等看护小姐!”同时身形不停,如飞般随那黑衣人去了。
  李瑟只看得目瞪口呆,这二人身法极快,就是自己未废武功之时,也不敢说比他们要强,看来京师果是藏龙卧虎之地,不由喃喃道:“这二人是谁啊?武功如此高绝!”
  忽听怀里传来一声轻咳,妩媚之极,李瑟一怔,见薛瑶光被自己抱在怀里,满面羞红,挣扎不脱。一呆之下,连忙把她放开,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心里奇怪,自己何时把她揽在怀里了。
  薛瑶光乍离李瑟的怀抱,那股温暖安全的感觉没有了,又想起刚才那股强烈的男子气息,不由一阵迷茫,不能自已,心中柔情无限。
  这时薛瑶光的那些护卫也都赶了过来,护卫头目祈二道:“公子年纪轻轻的,瞧不出一副好身手。追赶那贼人的乃是练无敌练大侠,公子放心,那淫贼定走不了了。”
  李瑟心想:“此人外号叫‘无敌’,果然不是白叫的。”
  薛瑶光这时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恢复过来,想起李瑟刚才抱着自己,转念一想,心中大怒:“哼!你藉机占我便宜,想夺取我的芳心,真是心计深沉之人啊!打的好主意。”
  薛瑶光想到这里,面上恢复平静,道:“多谢李兄方才相救,否则定会被那贼子给擒住了。”
  李瑟道:“不是,不会的。”
  几人还没说几句话,忽然见练无敌从另一边的墙上下来,对众护卫道:“你们快去助王家的人搜寻贼人,祈二,你去带队。”然后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众护卫都不料他回来的这样迅速,可是却都领命去了。薛瑶光道:“练叔叔,你怎么从这边回来了?那贼不是往得月楼的方向去了吗?”
  练无敌过来道:“不错,那人太过狡猾了……”
  薛瑶光道:“啊!叔叔怎么高了些!”
  话还没说完,练无敌突然出手,一下擒住薛瑶光,李瑟一听薛瑶光的言语有异,又见练无敌的身形一晃,李瑟心下一动,也跟着出手,可是仍慢了一步,练无敌已经擒住薛瑶光。
  他身形一转,让薛瑶光迎上李瑟的掌力,喝道:“小子,你还不住手吗?”
  同时,薛瑶光也叫道:“他不是练叔叔!”
  李瑟一掌直奔薛瑶光胸前而去,既不收手,也不避开,反而催加了掌力,那人眼见李瑟的手掌印在薛瑶光的胸前,已是反应不及,心想:“糟糕,这小子居然武功低微,我看走了眼,这美人难道要死了不成?真是可惜。”
  正在心里大叫可惜的时候,只觉一股真气直攻入体内,他大惊之下,连忙化解相抗,可是既失先机,哪里还来的及!只觉那股真气气势浑厚,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心叫:“糟糕!我大意了!”
  他满心以为非被打的身受重伤不可,可是那股真气一入体内,大部分却和自己的真气一下子融合起来,其余的一些内力被拦住,两股真气相撞,只觉一阵气血翻腾,可是却没想像中的吐血受伤,不由心里一愣。
  李瑟一掌印在薛瑶光的左胸上,薛瑶光只觉一股气流传过,然后就见李瑟呆立不动,手掌放在自己的乳房前,三人都是呆住。
  霎时,只听啪的一声,李瑟吃了薛瑶光的一记耳光,一下跃开,然后揉身又上。
  这时那扮做练无敌的人已经醒悟过来,左手两指制住薛瑶光颈上的穴道,嘻笑道:“你再上前,我便让你得到个死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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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ishili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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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蝴蝶门主
  李瑟方才因为骤然使出了高深的武功──隔物传功,连自己都大吃了一惊,使完后心想:“好险,我内力是来自那三个混蛋的,夹杂不纯,我从来没练过,又不会使,我怎么突然之间用上了?要是一个不好,薛姑娘恐怕就……”想到这里,见薛瑶光被那人擒住,连忙又上前营救,至于自己被打一事,当此重要关头,他哪里在意!
  李瑟化拳如刀,向那人攻去,边对那人喝道:“你要想活命,就放下人,自己走路;若不然,就死在这里吧!至于薛姑娘,我想她死也不会愿意离开这里的。”
  那人飘然后退,手上提了一人,也不见身法有什么凝滞,喝道:“好厉害的人,兄台怎么称呼?”
  李瑟道:“我李瑟岂会和你这贼人称兄道弟,不过你要是改邪归正,放了薛姑娘,我们就是一起喝酒,又有何妨?”二人虽说着话,可是手上都不曾停下。
  李瑟一连攻出了七八招,可是都是无功而返,不由心下叫苦,心想:“糟糕,能用的招数都快用完了,看来只好冒险喊人了!这里打斗,怎么也不见有人来!”
  原来每门每派的内功都不一样,招数和内力匹配,威力才会极大,否则就要大打折扣,他内功是新的,却用原来刀君的心法,自然许多的招数不能使用。
  李瑟正在叫苦,忽地跃进一个人,这人是个头大嘴尖、鼠目鹰鼻、身材较高的大麻子,李瑟虽见来人极是难看,可是这刻哪里还计较许多,忙叫道:“喂,你快来帮我,薛姑娘被这淫贼给擒住了。”
  那人狞笑道:“谁擒住她了?竟然和我抢女人!”
  李瑟大惊,和他交手的那人手上一抛,薛瑶光直飞向来人,他喊道:“老三,胡说什么,她交给你了,你们回去候我。”
  李瑟见了,心下后悔,运气喝道:“这里有贼人,大家快来啊!”
  那人笑道:“可也晚了,他们被我二弟四弟引到别处了,就是现在来,也是来不及了。”
  李瑟大怒,心想:“想我刀君居然这等窝囊,连个女子也照顾不周。”奋力击出一招,把那人打退,然后腾身向那个大麻子追去。
  李瑟才跃过高墙,背后一阵风声,连忙回身闪避,心中一动,心想:“我缠住此贼,只要擒了他来何愁抓不到他的同伴。”想毕,劈出一掌。
  那人笑道:“阁下武功怎么越来越低,真是稀奇。”
  李瑟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有胆就别跑,和我大战三百招。”
  那人道:“好!”迎着李瑟的掌风,不闪不避,硬接他这一招,李瑟心知自己的内力不强,连忙变招,可是那人忽地一笑,腾身去了,快如闪电。
  李瑟心中大骂:“好狡猾的淫贼。”连忙施展轻功追去。
  李瑟轻功的功底还在,内力虽不同,但他稍加变化,只循心随气动,气御如风之法,仍是迅速非常。可是那人穿街过巷,东转西折,溜得甚快,李瑟奋力追赶,仍是失了踪影。
  李瑟到了一处街口,正在懊恨,忽见那人从街边转出,哈哈大笑道:“你来的正好。”
  李瑟怒道:“好贼子,看你哪里逃。”一招击去,那人又是一阵大笑,等李瑟身子到了身前,他才忽地收声,身法一转,李瑟只觉周围无数的人影在晃动,好像无数个人伸手向他攻击过来一样。
  李瑟大惊道:“天魔幻影大法!”心道:“花蝴蝶的武功!”
  他连忙抵挡,可是那人的身法实在是快,转瞬间李瑟就中了两掌,不过李瑟原来乃是高手,这中招滑卸的功夫可是从小就练的,肌肉一挨掌风就运气立刻本能地滑开,再加上那人身法太快,因而攻出的招数内力不免就小些。
  李瑟受了轻伤,可是这样的打下去,一会儿仍不免落败身亡。
  李瑟挨了两招,在这大危急的时候,再加上羞怒之下,愤怒起来,浑身的气力全部用了出来,也不考虑什么招数和步法了,想到什么就用了出来,居然很是顺手。
  一会儿,那人只觉李瑟的内力越来越强,招数也越来越精妙,自己竟然招架不住,心里暗惊,越打越是胆寒,偷空看了个空档,一下闪出战团,腾空飞去。
  李瑟大怒道:“好贼子,休走!”可是那人轻功真是高超,李瑟越追越远,虽然他笔直的奔走,可是仍慢慢把李瑟拉下了十余丈。
  来到一处树下,那人倏忽立住,李瑟心中大喜,直飞过去,那人忽地一回头,手中打出一记暗器。
  李瑟冷笑道:“好下流!”
  正想一掌把来物击飞的时候,那形如葫芦的东西忽地化做一个巨大的虎头,张开血盆大口,直噬李瑟的手掌。
  事起突然,李瑟大惊下,连忙急坠身形,落在地面,躲开了那虎头的攻击,可是还没等高兴呢!面前一人已到了身边,李瑟心叫不好,就觉腰上一麻,不省人事。
  玄武湖,位于应天东北,三面环山,一面紧靠古老的城桓,湖周长约十五公里。湖水来自钟山北麓,汇入青溪故道,流至秦淮河。湖光山色,景致迷人。
  玄武湖古称桑泊、秣陵湖、后湖、昆明湖等。相传南朝刘宋年间,有黑龙出现,故称玄武湖。北宋时王安石实施新法,废湖为田,从此玄武湖消失。开国皇帝太祖朱元璋高筑墙,玄武湖疏浚恢复,成为天然护城河。
  明太祖营造应天城时,借用玄武湖为天然护城河,致使此湖不再直通长江,仅靠一个大树根水闸与金川河相通。面积大大缩小,约为六朝时的三分之一左右,整个明朝期间,玄武湖一直属于禁区,除因公事经批准外,一般官员都不准随便进入。
  此时的玄武湖,夜色笼罩,悠悠一座小船,停在湖心,船上灯火高照,四个奇特的男人,围着一个男子,呆呆地看了良久,一个高大英气的男子才伸手一点,点在那躺在船板上的人。
  那人面容清秀,悠悠醒来,正是李瑟。李瑟睁眼醒来的时候,只见四对八只眼睛,都围在自己的周围,盯着自己仔细地观看,心里一惊,不过随即就明白过来,心里一叹,心道:“传英的弟子被淫贼给活擒了,真是给师父丢脸!没想我李瑟居然是这样的死法。他们和花蝴蝶是一伙儿的,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他冷冷地扫了四人一眼,慢慢站起,见其中一个麻脸的人是见过的,其余三人都是不认识。
  那个英俊的男子道:“尊驾醒了!此处不是别处,阁下大可放心,有什么事情可尽管说来。”
  李瑟谈谈地道:“既然被你们擒了,我还有什么话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如要能以我的性命换来薛姑娘的生路,在下就感激不尽了。”心想:“这些淫贼抓我来干什么?为什么不立即杀了?有什么阴谋?”
  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那英俊的男子也失笑道:“瞧不出你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呢?”
  李瑟这才听出原来此人就是把自己擒来的那个乔装练无敌的人,这人去了伪装之后,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慷慨男子,真也是稀奇,看他骨骼奇特,有种醉人的风采,只可惜是个淫贼。
  李瑟此时镇静下来,道:“各位都是气宇不凡的豪杰英雄,怎么做这些下流的勾当呢?如若知错能改,我看各位的前途不可限量。”
  瞧了瞧四人,除了擒自己来的人相貌端正,其余的一个麻脸,另两个一个是秃头的肥大的和尚,另一个是极普通的年轻人,眼睛无神,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怎么说都和气宇不凡搭不上关系。
  可是四人都高兴异常,笑道:“有眼力,有眼力!看出我们与众不同来了。”
  那和尚道:“你既觉得我们不凡,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李瑟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抱拳道:“还没请教?”
  那麻脸的人兴奋地道:“不错,我们就是名震江湖的四大淫侠,‘东淫’、‘西色’、‘南荡’、‘北浪’,怎么样,我们的外号威风吧!”
  李瑟道:“久仰,久仰。不知四位大侠擒我来此,有何指教?”
  那英俊的年青年道:“阁下不须客气,在下梁弓长。”然后依次指着秃头、麻脸、睡不醒道:“这是铁鼎、杜开先、董彦。”
  李瑟道:“在下李瑟,幸会幸会。”心道:“他们倒还客气,是何道理呢?”
  梁弓长双眉一展,道:“李兄,我们四大淫侠的来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不错,我们就是蝴蝶派的门人,阁下甘冒奇险,是否是来探看我等的虚实呢?如今我们已经自报家门,李兄可以说些实话了吧!”
  李瑟心如电闪,道:“梁兄想知道什么?”
  梁弓长眼睛一缩道:“师父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掌门的玉指环在你手上。”四人一脸庄重,一扫方才放浪的样子,齐盯着李瑟。
  李瑟想起花蝴蝶的事情,假意一声长叹,道:“哎,此事说来话长啊!花前辈练功走火入魔,又遇敌人追杀,最后把一些东西交付给我之后,就羽化成蝶了,真是令人叹息。怎么你是他的弟子吗?”心想:“不对,花蝴蝶明明说他没有传人的,难道他在骗我?这四人把我当做他们的同伙了,我或许还有脱险的希望,不过今天要有一句惹他们怀疑,定会饮恨于此。”
  梁弓长道:“他……他没提到过我吗?”李瑟缓缓点头,然后心里一转,又道:“你的武功确是得自花前辈的真传,不过我从没听他说起过,所以……有些不大相信各位,如实说来,还望各位能体谅。”
  梁弓长呆呆的,其余三人忙争着说道:“我们是王师父教的武功,他还救过我们的性命呢!虽然他没认我们为徒,可是梁老大可真是他的徒弟啊!他的功夫那么好,怎会不是他的徒弟。”
  李瑟一怔,他现在才知道花蝴蝶姓王,看了一眼梁弓长道:“说真的,我见花前辈的时间很短,所以他没来得及提及梁兄,不过既然遇到了前辈的亲传弟子,那么这掌门的玉指环就物归原主好了。”说完除下手上戴着的一个戒指,心想:“这是花蝴蝶死前留下的东西,很是郑重地交代我要戴上,我还没在意,后来香君见着,原本要戴着的,不过太大,她不合适,强戴在我手上来,此物竟然是蝴蝶派的掌门宝物!可也真是稀奇。”梁弓长道:“师父交给你的东西,我怎么会要,还是你收着吧!”忽然眼睛一缩,出手如电,掐在李瑟的脖子上,暴怒道:“说,你为什么要杀了师父!”
  李瑟惊道:“啊!你怎知道?”话一出口,心中岂是后悔两个字可以形容的,浑身一冷,如坠冰窖。四人都惊道:“什么?你真杀了师父!”梁弓长手上使力,头上青筋暴露,声音都变了,道:“你……你为什么这样!”
  李瑟到了这样的地步,反而镇定下来,笑道:“你不放开我,一辈子休想听我说话了。我又跑不掉,你怕什么?”
  梁弓长一愣,脸色转淡,轻轻放开李瑟,平静起来,李瑟伸了个懒腰,笑道:“对了,薛姑娘呢?”
  梁弓长冷笑道:“处置了你,自然轮到她了。”李瑟心中一凛,不说自己的命运,就是薛瑶光的命运都在自己手上了,自己但有一口气在,一定要救她!
  可是谁又能救得了自己呢!
  李瑟黯然道:“不错,花前辈是我杀的,可是我也是不情愿的,是他求我杀他的。梁兄,你怎知是我杀他的?”
  梁弓长道:“这掌门的玉戒指有个小机关,你戴反了,说明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蝴蝶派的规矩。”
  李瑟道:“原来如此,花前辈心思真是缜密,死前也能设计害人。你们来吧!替你们的师父报仇吧!”心想:“香君定想不到我的性命会葬送在一枚戒指手上。不过我手上有蝴蝶派的宝物,且看他们有何反应!”
  梁弓长双目放光,紧紧盯着李瑟,忽然,梁弓长双腿一拘,弯腰道:“属下‘东淫’梁弓长参见门主。”
  其余三人先是一怔,然后也依次道:“属下‘西色’铁鼎,‘南荡’杜开先,‘北浪’董彦参见门主。”
  李瑟一怔,道:“你们这是?”梁弓长把戒指递给李瑟,赔笑道:“门主确是师父亲定的传人,这戒指哪有什么机关呢!我是在诈门主呢!请您不要见怪。”
  麻脸汉子“南荡”杜开先道:“哈!门主,我其实早知道您准是我们的老大啦!您瞧您的名字,李‘色’,这‘色’字起的好啊!和我们蝴蝶派的作风那是恁像哩!您真不是普通人,一定能带领我们在江湖上色出水平,色出名气地。”
  大胖和尚“西色”铁鼎和“北浪”董彦也都随声附和,李瑟忙道:“各位,请等一下。我这‘瑟’字乃出于‘瑟彼玉瓒,黄流在中,’瑟是明洁的意思,大家可别误会!”
  黄流是酒的古称,“瑟彼玉瓒,黄流其中。”这句出自诗经,是说玉勺子明洁,有酒在其中。这个“瑟”字当的是形容词。
  三大色侠都是愣住,道:“门主可真是‘色’得文雅啊!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
  李瑟见几人纠缠不清,而自己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不敢再乱说话,只好跟着干笑了几声,可是心里却在不停地思索计谋。
  李瑟和几人胡侃了几句,见这四人只有梁弓长是个聪明人,而且又是领导者,便假意道:“哎!梁兄,你怎么不问我为何要杀师父呢!我心里大是愧疚,偿命的心思都是有的啊!”然后负手,大是怅然的样子。
  梁弓长苦笑道:“师父叫你那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您是我们的门主,您要不说,我是不敢过问的。”
  李瑟道:“不错,梁兄说的不错。花前辈确是为了让我完成一个惊人的大计划,才舍身就义的。”
  四人齐道:“什么大计划?”
  李瑟道:“你们知道我是和谁同来京师的吗?”大胖和尚“西色”铁鼎抢着道:“是不是江湖排名第七的美人,华山掌门的千金古香君小姐呢?”
  李瑟兴奋地一拍铁鼎的肩膀道:“大师果然厉害!一说就中。”
  杜开先一瞪小眼睛,道:“那谁不知道啊!她要不是已非处子,我们说不定早就把她当做下手的目标了,天下八大美女,都是我们的目标。”
  李瑟心中暗惊,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你们以后做事,千万不可没经过我的同意,胡乱行事。”
  杜开先道:“怎么?你怕我们四个本领不够?”
  李瑟道:“不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了,古香君那小妞早就被我给降伏了,而且不瞒各位,‘天山小仙女’那小丫头也被我给弄上手了。”
  四人惊道:“什么?你居然这等厉害?”
  一直不动声色的梁弓长和那眼睛睁不开的董彦也都是一脸的惊异,瞪大着双眼。
  李瑟心想:“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面上却假装兴奋地道:“是呀!”
  董彦道:“佩服,佩服。老大您真是奇才,您是怎么做到的,改日教兄弟几手。”
  李瑟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对了,你外号叫‘北浪’,你是北方人吧!”
  董彦道:“不是,我是浙江人,我老家在一座大山的北面,所以我才叫‘北浪’的。”
  李瑟听了,差点背过气去,心想:“这都是什么逻辑啊!得了,其他人的外号,不问可知含义,我怎么老是遇到这样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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